艾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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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明日方舟同人]旧日与探知2——华法琳篇

华法琳大口的吸着室外的空气。博士的小诊所坐落在一个偏僻的地方。诊所的后面是一小片荒地,最近他总是在里面出入,不知道在做些什么。

四周的邻居也很少,偶尔会有人出来晾晒刚刚洗过的衣服,向着她点头致意。这里平静的有些异常,仿佛矿石病不过是一场遥远的梦。

“晒够了?”进到屋子里的时候,博士刚好从后屋回来,华法琳注意到他的裤脚上沾了一点水渍。清晨的露水还没有散去,后屋长着很多野草,大概是在那里沾上的吧。

“嗯,阳光真舒服啊,以前的时候,我也喜欢在清晨的时候坐在小屋的门口看书。”许多人以为血族惧怕阳光。实际上,经过不知多少年的演变,如今的萨卡兹血族根本不会惧怕阳光,只是某些个体单纯的不喜欢罢了。不过华法琳显然不在这一行列,不然也不会一大早起来跑到外面,享受今天平静的阳光了。

“真好啊,这样的日子。”她抬了抬头,看着屋顶的冷光灯管。不过,这种灯管被死死的固定在天花板上,不像她以前常常见到的吊灯,在半空做着有趣的弧线摆动。

这样的日记,即使过了几百年也不觉得厌倦。不过,离上次似乎真的过了许久。

“是吗。”博士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,直到他从里面抽出一根烟来,华法琳才看出那是一个烟盒。很老的牌子了。博士接着说:“现在,在一公里以外的隔离墙外面,一个个感染着家庭们,也在享受着同样的阳光。”

享受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轻轻滑过,好像没有一丝重量。诊所,是治病救人的地方,医生,是生命的挽救者。这个小小的屋子,曾经来过多少饱含着痛苦,泪水,分别等等深情的人们?无数个日夜的逃跑,多难,不但没能让她的心麻木,反而让她那颗经历了常人数倍岁月的心更加的敏感。她渐渐的感到疑惑,生存的意义究竟是什么。她曾目睹过无数矿石病人痛苦的表情,里面甚至有许多是她的好友。岁月的流逝什么也没有留下,只有矿石病不断的延续下来。

“医生,是救人的吧。”

听到她突如其来的感叹博士顿了顿,绕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,把桌子上的烟灰缸拉到面前,抖了抖仍在冒着猩红火光的烟头,说:“或许是,或许不是。当你把手术刀握在手里的时候,你要学会拯救,更要学会切断。既切断自己,也斩断别人。”

不是拯救……吗?连这个最接近奇迹的职业,也不能解开谜题吗。

生存,究竟是什么。

桌子上的电话铃忽然想起来了,博士迅速熄灭手里的烟,接听了电话。

“我知道了,给我地址,好,我马上到。”博士一只手接听电话,另一手握着笔,在面前的纸上写下一串字符。华法琳靠近了些,瞥了一眼纸上的字符,却没能认出任何一个字的含义。是字没错,但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语言。连她也没有见过。

电话挂断的同时,手里的书写也停了下来。博时拉开抽屉,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型通讯器,将它揣进白大褂的口袋,又从抽屉下面的抽格中拿出一个医药箱,迅速走进角落的一个小门,同时不忘了解释。

“急诊,你和我一起去。”他丢过来什么东西,华法琳轻松的接住,“把车子打开。”

他丢过来的正是车钥匙。

当车子发出嗡鸣,随时可以出发的时候,博士刚好提着自己的医药箱走了出来。他径直坐进主驾驶,迅速发动车子,甚至没有顾得上和副驾驶的华法琳多说什么。

一路飞驰。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。

“你是什么血型?”博士忽然问了一句。

“什么?”面对突然出现的陌生词语,华法琳显然没有理解。

博士慢慢眨了眨眼回复道:“不,没什么。”

车子很快到达了目的地。一座显得有些破旧的屋子。屋顶上覆盖着一些枯草,从房檐耷拉下来,显得凌乱。屋子旁边是一座篱笆,不过早已破败不堪,已经失去了作用。篱笆里种着一些矮小的植株,结着小小的青色果实。

博士的动作很快,车子熄火的时候,他就已经迈出了车子。华法琳没顾得上仔细分辨那些果实,迅速跟上博士的脚步。

“医生,你终于来了!请你救救我的孩子!”一个男人正在门口迎接着,他的眉头向上扬起,嘴唇不经意地向上撅起。华法琳注意到,他的两只手都紧紧地握着。接着,一股气味直接冲进了她的鼻孔。她的大脑一下子变得一片空白,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博士不经意瞥了她一眼。

味道越来越浓郁,刺激这她的大脑,连胃也开始抽出,发出隐隐的阵痛。

是血液的味道。

生理性的反应开始产生,腮腺不断分泌这唾液,喉头逐渐发紧了起来。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成了拳,华法琳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。一旁的博士看了她一眼,率先迈进了屋子。没走出几步,又忽然停下,掏出了车钥匙。

“如果不舒服的话,你可以去车上休息。”博士的眼光若有若无的从她身上经过,似乎是在观察什么。

似乎随着大门的进一步打开,血液的味道更加浓郁了。那股与生俱来的冲动折磨着华法琳的理智。她在心里感激了博士一下,逃也似的离开,钻进了博士的车子。

“医生,我儿子……”一旁的男人很急迫,没有深究华法琳的突然离开。

博士点点头,加快脚步,迅速迈进了里屋。

小草,被无数人赞誉为坚强的生命。但是,作为生命的小草,在这地球上,有多少会葬身于羊的口舌之下,肚腹之中?羊吃草,狼吃羊,生命不断地被吞噬泯灭。自然界是残酷的吗?就像自然界每时每刻不在上演的残酷一样,血族需要血来维生,需要去夺取其他生命的血液。这是自然界的残酷吗?羊吃草,就一定是残忍吗?不,这不是,这只是自然界的规律罢了,自然界没有感情,没有人性,自然没有什么残酷与否。这就是规律,这就是天理,血族,需要鲜血。

这就像一条永远无法挣脱的枷锁,是流放犯人的刺墨,永远无法洗去,永远带着罪恶活下去。猎杀,吸血,然后被灭亡,这就是血族的命运,千百年来无人打破的命运。

阳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攀爬上了一点,从后车窗里射进来。午前的阳光并不炎热,但是明亮。阳光从座椅后面钻进来,悄然落在华法琳的脸颊上,让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惨白。她伸出手,想要握住什么,但四周只有空气罢了。阳光打在她手上,温热。

太阳在天空的东南角欢笑。

永远,也无法逃脱。

“开门!”忽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车子外面传来。

“哇!”一瞬间传来的声音把她下了个激灵,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,手忙脚乱的去摸把手,寸劲之下,手肘狠狠地撞在了车门上。

“嘶……”顾不上疼,华法琳慌忙打开了车门,从车子里钻出来。

“抱好!”博士一把递过来什么东西,塞进华法琳的怀里,没等她回过神来,博士已经走到了另一半,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。

“抱好,上车!”

“啊,啊!知道了!”

华法琳迅速钻回车里,关上车门的一瞬间,只听到引擎发出一阵轰鸣,车子一瞬间发动,冲了出去。

怀里的东西忽然发出声音,开始动起来。

“哇!!!活的!活的啊博士!!”

“当然是活的!抱好了,固定他的姿势,别乱动!你好歹也是个女性,这都不会吗!”

“这是……是婴儿?!博士你把人家的孩子偷来了?”

“胡说什么,这孩子需要急救,现在马上赶回诊所!把你脚下的急救箱打开,快,接下来按我说的做。”

虽然很想吐槽自己可没生过孩子,更没抱过,但事情紧急,华法琳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怀里的孩子身上。她感觉到孩子的挣扎在减弱,之前用力的顶出,卡在自己胸部的脚正在失去力道。

“博士,他……安静了……”

华法琳甚至没有余暇去关注窗外,否则她一定会感到惊讶。博士驾驶着车子,在狭小的街道不断穿行,即使是连续经过路口,车速也没有降低。但车子仍旧平稳安全地行进。

“打开箱子,从里面拿第三号静脉注射!”

华法琳迅速打开箱子,在上层的夹层里找到了被有序固定着的注射器和药液。

第三号,第三号。迅速取出标注着数字三的针管。只是,下一刻,她的动作戛然而止。

静脉注射。

不知道是不是幻觉,一股稀薄的血液味道,从小家伙的身上传出来。刚刚熄灭的冲动一瞬间卷土重来,甚至变本加厉。极度的紧张和抑制让她有些恍惚,拿着注射器的手不住的发抖,却没有任何动作。

静脉注射,静脉注射。不,不可能的吧,我又不是医生……医生……

博士……她的目光不由得滑向博士,但后者似乎专注于驾驶,没有回应。

不,不行……博士……不行……

要……我来……吗……?

右手的颤抖仍旧没有停止。婴儿的动作却越加微弱,预示着一个脆弱而鲜嫩的生命,即将消散。

自然界是残酷的吗?她给了狼以锋利牙齿,让它们去咬破羊羔的脖颈。她给了鹰隼锐利的双爪,让它们肆意掠夺野兔的生命。

华法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带着颤抖,将掺杂着鲜血气味的空气吸入肺中,融进血液,进入大脑。她不断地深呼吸,让右手稳定下来。

婴儿的挣扎了一下,似乎在宣告死亡的来临。

右手发力,一股穿刺的反馈传来。接着,婴儿的挣扎停止了。

那一刻,似乎时间也停止了一般。华法琳抬起头,,她看到,街上的车辆停滞在路中央,街边的行人迈出的脚步浮在半空迟迟不能落下。

一口气从口中呼出,发出一阵微弱的声音。怀中的婴儿忽的挣扎起来,甚至开始发出哭泣的声音。声音打破了时间的诅咒,世界瞬间再次嘈杂起来。

自然界,从来不是残酷的。

说实话,看到华法琳准确的将注射液注入静脉,博士有一点吃惊。按照她自己的说法, 在那之前她从来没有接触过医学注射。回想起来,她虽然准确的注射,但手法的确是完完全全的新手。或者说根本没有手法,注射成功,或许是靠着她对于血液和血液系统的熟悉。毕竟,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萨卡兹血族。但,谁有能说,对于血液,她毫无天赋呢?

博士成功的把那个孩子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。华法琳这次没有跟去,她的面色苍白,额头上冷汗密布。原因显而易见。于是博士让她留在诊所,独自一人前往患者家。患者家属很高兴的接见了他,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。不过,当男人提到医疗费的时候,两人都沉默了一阵。看得出,他们的生活很拮据。

博士看了看他们。

“这样吧。”

第一次来的时候,博士就注意到了园子里的植株。虽然因为栅栏损坏,一些植株遭到了破坏,不过仍旧有一些矮小的植株得到了幸免,其中一颗上,甚至挂上了小小的青色圆球。

所以,博士提出了一个建议。

“这样吧,医药费就不收了,你们把园子里的蔬菜拔几颗给我吧。”

在这个混乱的年代,蔬菜是很珍贵的物资。但和昂贵的医疗用品以及手术费相比,也有着天壤之别。博士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,两人甚至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。过了一会,才匆匆忙忙的站起身,一遍又一遍的感谢博士,男人赶忙跑去园子,女人匆匆忙忙找来容器,小心翼翼的将那颗挂果的小番茄架递给了博士。

回来的时候,华法琳躺在诊疗室的长椅上睡得正香。她的衣服算不上单薄,但阻挡诊疗室的寒冷却有些捉襟见肘。博士将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,拿起病床上的干净杯子,给她披在了身上。虽然只是片刻,但她的睡颜仍旧被窥探而尽。即使是博士,也很少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血族。血族向来以残暴邪恶著称,像这样让一个血族躺在自己的住处休息,在外界看来,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。

因为种族的原因,她的皮肤苍白。额头的汗似乎还没有校区,粘连起几缕头发,粘在她的脸上,脸颊旁的白色鬓发垂落而下,自然的和脸颊贴合在一起。双眼紧闭,眉头微锁。 没有平时虽然算不上跳脱,但也算不上安稳,还会偶尔碰掉什么东西。不过,睡着之后,却安静了起来,若是平日里也端庄些,恐怕会吸引不少人的眼球吧。毕竟,她也拥有着精致的容貌。

不过,如果真的被人关注到,恐怕会是另一种景象吧。

千百年来的成果,不可能在一朝之间改变。但是,当它威胁的自我乃至种族的存亡的时候,一切又变化的那么迅速,那么彻底。千百年的发展全部丢弃,所谓的文明被视为儿戏。阻碍生存的道德条律,没有遵守的必要。顷刻间,天地风云变化。这一切是多么的矛盾。多么的不合理而又合情。

为什么呢?或许,生存本身,就是一种矛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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